挑战生死极限:“守护天使”民间保安!

“美翎,你以后在芝加哥独自一人坐火车时一定不要听iPod,不要玩手机,要谨慎小心,一定不要坐过站,坐过站你就进入犯罪率高发地段了!”
“对了,还有,以后你自己出门或者跟朋友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把手机上的GPS(卫星定位导航系统)打开,万一出什么意外,GPS信号会让你迅速找到刑警帮助你!”
“哦,还有,你以后跟朋友出去玩不要在天黑后到处走动, 也不要跟街边上的黑人搭话!你也知道,我跟你说过多少遍,芝加哥治安不好, 注意那些黑人社会小混混儿!”
…… ……
爸爸总是这样叮嘱我,听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。美国繁华的大城市真有那么可怕?的确,尤其芝加哥是一个犯罪率极高的城市,可是偏偏,偏偏就在这些危险的地 方,总会有一群人挺身而出,他们手无寸铁,却与罪犯斗争。与其说他们是一群自愿保护城市治安的平凡人,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灵魂高尚、可爱而英勇的志愿斗士。
【中国人不知道的美国危险境界】
我以前在写文章的时候,常常提到:“在美国,穷人的天堂也是暴力的天堂!” 非裔美国人犯罪率极高,占全美国首位,其次是拉丁裔,再其次就是一些白裔群体了,很幸运,亚裔人犯罪率极小。然而,归类跟归类,这跟种族歧视是两码事。有人开玩笑说,美国Gangster(黑帮社团)就属美国伊利诺伊州的最出名了,危险的不是黑人,而是那些各帮各派。在美国芝加哥,周末是血腥味最爆浓、暴力最猖獗的时间段,在工作日内,平均每天约有3起谋杀事件。芝加哥警察局提供的数据显示,截至目前,该市今年已经至少有200人被杀,去年同期为134人,增长了接近50%。芝加哥市枪击案今年已经发生了851次枪击案,去年同期为747次,上升了14%。就在5月25日到28日美国的阵亡纪念日周末短短的96小时之内,芝加哥发生了40多起的枪击案。我每一次打开电视或者收音机听到的都是这些案件数据,也不怪芝加哥当地媒体抓住这些惨案Tragedy News不放,只怪美国“太过自由、太过开放”,持枪自由的法规令芝加哥帮派肆虐横行、乱杀无辜。对于一些美裔黑人青年,加入黑帮是迫不得已的。当贫穷窘 境或单亲家庭令他们看不到生存的希望时,他们就只能参加当地的黑帮犯罪团伙(Gangster),接着就开始牵入到吸毒、抢劫、谋杀、强奸等犯罪活动。
如果一位白种人走在美国犯罪率极高的黑人贫民区的大街上,随时有被枪杀或者被抢夺的可能。其中提升犯罪率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:在美国,很多孩子都没有父亲。在黑种族文化里,完美的婚姻是非常难求的,不管是黑种人还是白种人,很多坐牢的罪犯都没有父亲。如果有父亲的存在,他们会教诲自己的孩子如何成为真正的男子汉,而母亲在这一点是很难帮助孩子的。这些年轻的黑人因为生活贫穷、没有受过太好的教育,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,所以他们就加入黑帮团伙,因为这样有可能利用一些非法手段获取他人的财物,能够不劳而获,可以走“捷径”得到财物。但也有一些加入黑帮的人抓准机会,逃离虎口,从而获得新生。
【协助警察的人民守护天使】
Guardian Angels ,守护天使,也就是民间自愿巡逻员。1979年创立于纽约市, 支部现遍及美加和全球60多市的非盈利(Non-profit)民间保安组织“守护天使”(Guardian Angels),创始人为来自纽约的Curtis Sliwa先生(1992年6月19日被 NYC MOB Gambino Crime Family纽约5大黑手党族之一甘比诺犯罪家族枪杀致死)。在警力似乎永远赶不上需求的情况下,民众采取合法行动自保,这不但是最佳选择,也是一种民主 权利。目前为止,人民守护天使已经在全球多达15个国家(包括144座城市)中分布。人民守护天使联盟的创建起初目的是对社会有益的,但在1980年左右,守护天使们并不被美国政府官员完全认可的,总是抱怨他们只能给社会惹来麻烦,对民警办案只起反作用。后来,好事多磨,这些人间安全守护天使们总是为了维护人民安全而做出了不少牺牲,逐渐在老百姓心里树立起了新形象,每次被路人认出的时候,都被拍手叫好呢!
就在前段时间,我和爸爸坐火车共同出行的时候,凑巧碰到了美国芝加哥守护天使组织的领头代表Miguel Fuentes先生及同行,当时爸爸一眼认出有名的天使们,就跟他们打招呼,随后又转过来跟我说:“哈,他们在芝加哥很有名气的,你不知道吧?中国人应该对他们不太熟悉吧?不如咱们就以守护天使为话题写一篇博客吧?过段时间我帮你联系下他们团的头儿!”
没想到,一切来得都太突然。我们在5月初见到Miguel Fuentes先生时,他浑身完好无伤;5月16日,他因维护治安时胳膊被刺伤了,而且他的事迹新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芝加哥市。原来,16日当天,在芝加 哥“Red line”红线火车上发生了一起抢劫案(奸诈狡猾的犯罪分子总是在马上到站前一刻开始突袭旅客)。一名黑帮团成员在火车上抢了一乘客的手机,并用枪支敲打此乘客使之昏迷,然后火车到站下门一开他就跑出去了。这黑帮分子4名守护天使(其中有Miguel Fuentes先生)发现并立即追赶此黑帮分子,却没料到,他的身后随来了几名持刀者,行刺了4位天使英雄,Miguel先生被刺到了胳膊,流血不止,被同事背到了救护车上,去当地医院进行及时包扎治疗,而且同事们好心为Miguel先生凑足了医药费(因为守护天使组织是非盈利的,没有收入可得)。
其实,有的时候想想是很后怕。大部分守护天使们都有自己的工作,而他们为了保卫人民安全,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愿牺牲空闲时间帮安全局维护社会治安。上次4名守护天使(包括Miguel先生在内),如果都被不明刺客刺死,那他们真的为社会无条件地做出牺牲了。
治安英雄的例子我们也经常听,可是你们有真正体验过吗?
就在今年的6月23日,我总共参加了两个采访纪实活动,一个喜,一个悲。白天在芝加哥大道上跟同性恋的男生女生们一起跳舞高歌,晚上跟芝加哥人民守护天使 6小时挑战的时刻又是迫在眉睫。其实我并不知道当晚我会遭遇到什么状况,是否有人突袭?是否我会遭遇什么不幸,一枪被射都没来得及跟家人告别?在出发之前,爸爸和妈妈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,“虽然这只是一个亲身体验纪实活动,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!可得把这个当一回事,不是小孩子把戏的,要听领导指挥!” 其实我也没有想那么多,怕什么,身边还有几位壮男当我保镖呢。万一我有什么闪失,我也是壮烈牺牲,不是蔫蔫儿的,一憋气就死去了,这倒好,我要是死,也死得有意义。
在美国芝加哥,CTA火车路线分为几大线:Red line红线、Green line绿线、Brown line棕线、Blue line蓝线、Pink line粉线、Purple line紫线、Yellow line黄线等。每条线路通往的地方都不同,但大部分都会汇集在芝加哥市中心Loop一段。
当天我和爸爸乘坐的是“Red line”红线路火车。火车站站点看起来平静祥和,可是你不知道,我们的身后竟然站着4位便衣警察。当时这4位警察装成拿着空饭盒的蓝领工人,边装着聊天,边巡视周围的一切。我不想在照片上展示他们的面孔,所以用马赛克遮盖住他们的面部。爸爸还开玩笑跟我说:“今晚我当摄影师,不被抢劫就算我走运了,如果遇到持枪的,
我更完蛋!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照相,你要好好表现。”
一位蓝衣便衣警察抓住了一不法分子,并扣上手铐带走了。全球违法犯罪方式都差不多,小到偷钱、偷税、漏税,大到放火、抢劫、谋杀。唯一不同的是,在中国犯罪团伙很多是拿着刀胡乱杀人,但是在美国,有的时候就连你在自己房间睡觉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子弹击中,这就是美国的一大特色:持枪自由与泛滥。有的时候这些不法分子做的违法事情不太严重,他们跟警察商量几句,那些充满人性的警察就也许会让放他们一马,但大多时候警察们还是会依法办事的。在火车站,有的人就是不愿意花那2.5美元的车票钱,偷偷跨过火车站收费门槛。贪小便宜吃大亏,不料,却被这些便衣警察发现了。
当日,我捐给了芝加哥地铁守护天使们一些钱,特表谢意。Miguel告诉我,我是他们这个组织近年来第一位女天使成员呢,一定要好好照顾我,哈哈,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。
左起:Martel、Miguel Fuentes(绰号Michael)、华裔守护天使Evan Sitt薛浩峰(父母是香港人,绰号Trouble),还有我。
在与Miguel握手的时候,我发现了他胳膊上刀疤,那是前不久在袭击事件中他与罪犯搏斗时留下的伤痕。看起来差不多愈合好了,我们真替他高兴。
“Take me to the most dangerous place in Chicago!” 平时一向喜欢挑战极限的我当时跟Miguel说,“可不可以把我带到芝加哥市里最危险的地方?” Miguel跟我说,芝加哥这几条主要火车分线中,绿线是最最最危险的了,因为绿线的南部终点站也就是全球都在讨论的芝加哥最危险的地方,每周枪杀事件至 少达到10起左右。其次就是红线,因为到达市中心的旅客比较多。“如果你想去,我们就去!” Miguel很坚定地回答我。
做守护天使听起来是件很轻松的事,其实这里面涉及很多内容的。我之前只听说这份工作跟做警察一样危险,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非盈利组织还会给予等级和荣誉证书的。所有守护天使的新成员都称为“小兵”,制服就如我身上的衣服一样,上面印着全美国统一的天使标志。要想成为“大兵”(拥有Miguel身上穿的制服,多了一个Safety Patrol安全巡逻的黑色字样),必须经过3个月的严格培训,每周至少要巡查2次,而每一次巡查需要长达4个小时。像Miguel这样的“老兵”,至少也得需要10年的巡逻经验。他本人加入守护天使组织已经超过20多年了。
当时差不多已经晚上9点多了,火车上还是很拥挤,乘客们的喧哗声超过了火车运行的声音。可我们几个守护天使必须要四周监视,如有任何异常举动,我们都要迅速处理。
到达每一个站点时,我们都会趴在车厢门口旁两头查看巡视。我和Miguel在一个门口旁监视,“小麻烦”和Martel在其它门口来回走动巡视,但在每次停站前,我们几个都要在门口打好招呼。看到4个人的红帽子就证明暂时安全,如果没有看到的话,那就有出危险的可能了。如果某个天使在车厢里发现危险,但却不 知道如何解决,就在门口举起自己的帽子挥一挥手,这就给其他的天使们点红了警示灯。同时,在短短半分钟的停站时间段内,我们也要巡查站点的安全情况。
每次下站后,我们几位天使都要先护送车内旅客,之后转过身来巡查站内来回走动的旅客安全,最后,再来监视身后楼梯上的旅客安全。Miguel跟我说,平时在这楼梯台阶上发生的抢劫案非常多,摄像头的位置总是对准台阶以上的部分,台阶以下的永远也不会上镜头。所以,在台阶这一块也是他们防范的主要部分之一。
通过跟Miguel交流,我懂得了不少安全防范知识。他总是注意到,我在靠墙或者靠车门的时候,总喜欢把两手背过身后。他提醒我,不要养成那个坏习惯。如果有人想攻击我,我两手背到身后会无力反抗的。所以,以后出门在外为了防护安全,至少要有一个手是轻松自由的。
在巡查途中,有几位路人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,看似对我们很感兴趣,并对Miguel说:“我很早之前就在电视上看过你,你是我们人民的大英雄!我也想加入你们的团体,可以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吗?” 原来Miguel这么有名气,好多路人都跟他打招呼呢!
接着,我们又迅速撤离,进入火车内继续“工作着”…
Trouble 时时刻刻都在巡视着车厢内的安全。这个香港帅小伙Evan平时看起来那么安稳,大家怎么都给他起名叫Trouble(小麻烦)呢?就在他第一天上任巡逻小兵的时候,就发生了一起大案,当时40名S.W.A.T. team 霹雳特警队的人员和一大批警察到齐,此后,大家都称他“小麻烦”。他在守护天使组织已有2年工龄了。他其实也是一个爱好谱写音乐的学生哦,将来有可能会跟 我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呢!
芝加哥红线火车的行程路线,是从市区最南部的95TH STREET/DAN RYAN站点到市区最北部的Howard站。这两个终点站在芝加哥都是出了名的坏。因为芝加哥的谋杀案往往都是出现在两个片区。从95TH站到 Howard站,中间经过芝加哥唐人街站点和繁华的芝加哥市中心站点。爸爸跟我说,我以后坐火车从芝加哥市区回唐人街时,一定不要超过35街(芝加哥棒球 赛场的位置)。街道数字越大,犯罪率就越高。在我们来的时候,爸爸神色紧张,我却在一旁显得很轻松,爸爸半开玩笑说:“So… you are happy to come down this way?”(来这么危险的地方,这下你高兴了?这是我们第一次来,是看着守护天使们的面子才冒险来的,可别打算再来第二次!)
平时,CTA芝加哥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们看到守护天使都会热情打招呼,Miguel跟他们都是多年的铁哥们儿了。见到我也加入,很高兴跟我们合影。
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个极其有名的站点!!!Ashland/63rd 63大街!!!
可惜,不是以风景以美食出名,而是以犯罪率出名…
下了站之后,我和Miguel迅速转过头来巡查站内安全,这就是Miguel说的最危险的绿线火车始发第二站。
下了楼梯,我们又在收费门槛旁监视。Trouble凑到耳边告诉我:“你看看旁边那个女安全监视远(Security)的眼神,一看就已经吸毒上瘾了,很high哇。”唉,现在的人都怎么了?!连安全巡查人员都犯法,这里的犯罪率不高才怪。
正和Trouble谈话,突然袭击的警车鸣笛声音立即震了我一下,接二连三的女生尖叫声传到了我们的耳边。
我们马上又跑到外边,唉,一切都晚了。是的,一场血腥味儿迸溅的谋杀案就发生在我们的附近,我们的眼皮底下…… 我们原本可以阻止这场血腥案件,却因几步之遥、几分钟之差,一位14岁的男孩当街被枪杀;1小时后,另外一个13岁小男孩也在不远处被谋杀了,就在这 Ashland 街道和63rd 大街车站里。紧接着,我们看到将近12辆警车疾速驶向同一个方向…… 或许,我们可以拯救那两个小生命;又或许,我们就此被枪杀。无论如何,生与死只是一字之差,可却是两种不同的命运。
Super K Davis(也是一名守护天使工作者)上完白班之后就赶紧赶过来与我们汇合,他很遗憾没有挽救那两个小男孩的生命。他体格魁梧,这也就是叫他Super K的原因吧!
以前坐芝加哥火车的时候,一直都是看着别人从一个车厢跑到另外一个车厢,其实我也想试试,但看到门上挂有“只在紧急情况下才可以通过此门”字样牌子的时候, 又很迷惑不解。火车标牌上一直提醒着,只有在自己感觉到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可以来回走动车厢。直到有一次坐车的时候,一切才揭谜底。原来是一部分贩毒团伙(一般是黑帮派),当他们想在公共场合贩毒且不被警察发现的情况下,他们就从一个车厢窜到另外一个车厢,之后在开门的时候,他们把毒品袋放在门锁里面的夹缝里,之后发短信告诉他们在某某车厢门上有他们想要的某某毒品,以此贩毒。一般此举动叫Drug Drop(车厢内交换毒品)。
当晚,随着几番周转,我们又踏上火车去了芝加哥市里(Loop)。因为当天是周六,晚上在芝加哥公共场所也出现了很多骚乱。我们走到了这个曾发生多起谋杀事 件的麦当劳附近,我们几个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围守。这家麦当劳以前是24小时全天营业,生意一直很火。可是就在上个月,一场Flash Mob(快闪族,通过手机短信或者互联网同时到达某个地点聚合,一起做出特定的举动。)灾难就在这里发生,当时有50多名黑帮派惹是生非,攻袭麦当劳游客。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惨遇,此家麦当劳经理将24小时营业改为到晚上12点关门打烊。在我们围守的时候,很多麦当劳顾客出门的时候,还一直大声对我们喊: “守护天使!我喜欢你们!”
Trouble 查看在街边睡觉的乞丐是否还活着,我们就怕这大街小巷人杂出事,这些人一般被称为 Street Bums。
Miguel指挥我和三位壮男De’Jour、Super K和Martel一起去芝加哥的密歇根大街上巡逻。因为那条街上就属 night club (夜总会)最多,那样的环境下,吸毒、贩毒、醉酒的人最多、也最容易出事。我们在街边来回走动巡逻了1个多小时。
有路人一下子认出我们了,还很崇拜我们这些守护天使呢,来,合影!
当时已经是周六后半夜了,可是看起来火车上的旅客数量还是只增不减。
6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,De’Jour Jackson虽然又困又累,但还是随时提防着。
有很多芝加哥居民都知道守护天使英雄们,都知道他们默默奉献。这位女士看到我也在其中,说:“我也想像你一样,当一名优秀的女守护天使!”
从 23日晚上7点到凌晨1点,整整6个小时的生死极限体验。最庆幸地是:我不仅完好无损,并且还“轻松”地走完了这条身无分文的“生死挑战线”。凌晨2点左 右,我与爸爸安全到了家,与妈妈热泪亲吻,又回到了这个温暖的家庭里。可是,那些可恨的不法分子是否还在寻找新的目标?那两位被谋杀的13岁和14岁小男孩在天国里是否可以得到安宁?人民守护天使们明晚是否可以安全回家?
希望世界越来越和平!
易世界传媒 美翎工作室 金美翎